今早九点闹铃响了以后我就尽力爬起床，顶着寒冷洗了个头，加急骑车到了清华信息楼下，我报名了这里的Agentland的年终活动。前几天看到别人的博客有去新加坡的参会记录，我想我也可以写一个。

作为一个传统游戏的爱好者和开发者，我对AI游戏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不欢迎的态度，这个态度多少带点个人偏见，但更多地还来源于对agent游戏缺乏了解。

AIGC&Agent

首先这里要区分一个概念，就是AIGC游戏和agent游戏，这两种游戏是有很大分别的，尽管他们在许多地方都有共同点。

在我看来，AIGC游戏主要是通过大语言模型，AI图片生成等生产游戏的具体内容，具体可以是游戏制作时期的静态生产，也可以是运行时的动态生产，像是一千零一夜的国王对话，以及根据对话生成的梦境图片，都是AIGC的范畴。

而agent游戏则不仅仅是把AI用作具体内容的生产，而是用作决策等更涉及游戏机制内核的部分，例如一千零一夜当中国王生气的判定，APP工厂（忘了名字了，暂且称之为这个）当中对增加新功能所需要的资源的计算。而APP工厂里的演出部分（不同职位部门会对要开发的新功能吐槽）则更接近于AIGC的范畴，虽然“有些部门对这个新功能的意见不是很多的时候就会省去这个部门的吐槽”是agent干的事。

Agent游戏的输入与输出

市面上大部分没有新意的LLM驱动agent游戏都是依靠文字来进行输入。打字输入有时候能够很好地契合到游戏中，例如可以是写一封信，但有时候就会破坏游戏节奏和游戏体验。在没有agent游戏的以前，我们总是幻想着RPG游戏可以让玩家自己选择如何和NPC交谈互动，现在看来，可以与你自由对话的agentNPC是agent游戏最简单的形式，而且还有一个文字输入痛点需要解决。另一个输入方式就是通过更加直观的传统游戏操作（点击，按键），并将修改的结果传给agent处理，这样的输入方式对传统玩家来说更容易接受一点。会上展示的叫做像素梦工厂的游戏就采用了一种更创新的输入，游戏的主要内容就是设计关卡，而玩家对关卡进行的删改，以及关卡游玩过程中所产生的指标（如连杀数，和关卡设计要求有关），就作为输入数据传入agent，并由agent评判关卡设计是否达标。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输入方式是语音输入，虽然这在本质上和文字输入没有差别，但在一些场景当中却比文字输入要有效得多。例如现实中跑团都是由DM口述各种信息，而玩家参与游戏也是通过口述传达指令，因此将语音作为Agent跑团游戏的输入输出方式会很有现实跑团的代入感。

会上我玩的一款游戏 逃离CS-Office 就很好地将语音输入与解救人质的背景相结合，达成了很强的代入感。这款游戏的基础原型很简单，在B站上就能搜到相关的教程，就是让agent可以通过tag查询周围环境，并且可以通过LLM指示agent向某个方向移动。这种教程里一般都是文字输入指令。但这个游戏将语音输入和对讲机的元素相对应，将指示agent移动和指示人质逃生相对应，营造出了很强的沉浸感。

将Agent和近几年新出现的操纵方式融合，如XR，动捕等，也许能实现更具创意的输入输出。

涌现式的创意

现在有很多讲故事类型的agent游戏，其一大特点就是需要大量的文本输入（其优劣已经说过），并且游戏的乐趣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玩家的质量，要是玩家能够享受讲故事的乐趣，那么在他没有被时不时犯蠢的AI激怒的情况下，是可以享受这个游戏的。这个时候游戏的乐趣主要来源于Play（自娱自乐），这个概念和Game（亦或者Rule），HardFun等概念尚有一定距离。而对于更喜欢HardFun的玩家来说，享受这个游戏的可能性就会相对较低。

借用会上引用的观点，agent游戏的一大主要乐趣就是“想法（直觉/逻辑）-验证-愉悦”的三部曲，这三部曲在广大游戏中都有体现，如旷野之息为人称道的“细节”，能够使用金属物品引雷攻击敌人；我的世界中的红石系统，王国之泪的组装都是如此，这些涌现式的创意是agent游戏的一大优势，能够节省不少工作量。不过对于强关卡设计，对游戏流程有强控制要求的游戏而言，agent的作用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例如魂类，agent是没办法做到“宫崎英高的恶意”的，再或者是对创作表达有要求的游戏，例如死亡搁浅，如果是agent来控制游戏的流程和叙事，则会对游戏的作者性造成破坏。

展望

会上试玩环节我玩到一个AI驱动NPC的RPG游戏，在这种应用场景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就是像龙之信条一样的弱指引，让玩家自己和世界交互来发现任务信息。同时由于AI的创意涌现特征，对于同样一种任务，可以有许多种不同的解决办法。你也可以通过交谈发现对方言谈当中的漏洞，从而识破他的阴谋。只不过这种多可能性早已被传统RPG用烂，AI在这方面只能起到一个减少工作量的作用。简而言之，对于RPG这种传统的游戏品类，agent的出现并不能带来体验的颠覆（改进是可能的）。这也能看出agent在一些传统游戏品类当中能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而我相信agent游戏能够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新品类，这是游戏发展的一个可以把握的契机。